当得知自己的论文《论“一带一路倡议下”以铁路运输为中心的国际货物运输规则重构》荣获“中华法学硕博英才奖”一等奖时,李大朋刚刚攻读完中国政法大学国际法学院的博士学位。
“中华法学硕博英才奖”简称“法学英才奖”,英译为“China Legal Talent Award(CLTA)”,是中国政法大学于2013年创立的,中国政法大学与法制日报社共同主办,面向全国各高等学校、科研院所(含港澳台地区高等学校及研究机构)全日制在读法学专业研究生,包括学术型研究生和法律硕士专业学位研究生,开放申报的学术成果奖,在全国范围内享有极高的知名度。
闻知这一喜讯,李大朋的心里不禁泛起了波澜。这篇论文是他博士在读期间撰写、完善的。在朋友的建议下,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向赛事主办方投稿。没想到论文一举折桂,这令他大感意外。惊喜之余,李大朋的胸中又燃起一团熊熊之火。“这让我突然间找到了自信的感觉,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再做学术,而且更加坚定了我继续走这条道路的信心。”他这样说道。
一、没有一朝一夕的成就,只有一如既往的优秀
李大朋和国际法学院的缘分始于2010年的那个秋天。在七年的时间里,他先后读完了国际私法的硕士、博士,平均学分绩点4.59,对于法学研究生而言,这是个令人惊叹的成绩。在学术研究上,李大朋曾负责国家铁路局课题《海上丝绸之路和丝绸之路经济带铁路通道相关国家法律研究》,担任中国政法大学15、16年度博士创新项目的主持人,其论文《属人法考》、《论国际铁路联运规则的重构》等先后发表在《河南社会科学》《武大国际法评论》等核心期刊上。他曾赴台北大学担任访问学者,并作为国家公派联合培养博士研究生附荷兰莱顿大学研究。目前,李大朋以博士后研究员的身份任职于中国政法大学政治公共管理学院。
成为研究生后,李大朋便在国际法学院教授宣增益门下求学。他认为,一个优秀的导师对学生的影响是十分巨大的。在学习上,老师通过学年论文、读书报告等途径,指导自己如何阅读文献、研究课题等。这次获奖的论文,便是李大朋在宣增益组织的国家铁路局课题下收到的启发。除了担任课业上的领路人,宣老师还是他在人格修养之路上的一盏明灯。李大朋坦言,宣老师春风化雨的翩翩君子形象,已经在潜移默化中深刻地影响了自己为人处世的方式。
二、目光有多远,前路才能有多远
在李大朋心中,国际法是一门务实的学科。它并非自然存在,而是在不断的探索中形成、发展的。对于学习国际法的人而言,就要特别关心国内、国际时政,对政策、制度的调整、实施保持高度的敏锐,这样研究方向才能找对点。
本次获奖的论文正是在这一思路指导下完成了选题。李大朋认为,国家正在大力推进“一带一路”倡议,让中国名片“走出去”。在这一过程中,国家间的互通互联就成了一个重要的挑战。传统的国际私法大多围绕着海商法展开讨论,对如何利用铁路搭建亚欧大陆桥,则尚处于探索状态。他认为,挑战和机遇是相承相生的,从地缘政治学和国家战略的角度来看,亚欧大陆桥是一个特别宏大、令人钦佩的愿景。当愿景落实到开发层面上时,国际法学人就该当仁不让地承担起排头兵的职责,去好好研究铁路这粒不起眼的铜豌豆。国际铁路应该怎么运?铁路法应该作何调整?这些问题都亟待新时代下的学者们去解决。
除了开阔敏锐的视野,李大朋认为,做研究还需要一套正确的逻辑方法来整合研究资料。他在撰写论文前,首先会明确自己是在研讨的问题是什么,这项研究是用来解决什么的。接着,他会枚举、剖析这个问题的每一层面,把它们从逻辑上串联起来,最后才去解决问题。以这次的获奖论文为例,他结合了老师的课题和建议,发现了亚欧大陆桥铁路运输上存在的问题,通过对现行国际公约内容进行分析,发现当前的国际铁路运输规则过于支离破碎,已经不再适应新形势的需要,有必要塑造一个新的以铁路为核心的一体化公约。在这样一个逻辑的指引下,研究的脉络便明晰了。
当谈及论文写作的技巧时,李大朋强调,一定要最大程度地利用同行对论文的评价,尤其是编辑反馈的修改意见。很多人会把编辑意见当做一种打击或是退稿借口,但李大朋认为,编辑和论文作者除了这篇文章以外没有任何的联系,更能以一个不偏不倚的观察者的视角提出修改意见。即使编辑最终做出了退稿决定,只要每次都去细细比对、体会相关改动,论文写作的功力也会随之慢慢增长。在当下学术竞争相对激烈的情况下,能收获编辑在百忙中回复的意见,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此外,他强调,参考文献的选取一定要向经典靠拢。不论是学术权威的著作,还是一些经典的判例,都能为文章提供更有力的论证支持。对经典的引言要多多益善,通过自己的注解去论述它,这样更能反映这篇文章的准备程度。他笑谈道,有的编辑在审稿子时,第一件事就是看引述的文章是不是专业经典,令他满意的才会去细看主体内容。
李大朋还分享了自己对本科、硕士、博士不同阶段的学习思路的个人见解。他认为,本科阶段就可以决定一个人能走多远。一个好的指导老师,读的几本特别有启发性的专著,都是差不多影响一辈子的事情。可能随着学业精进,会接触到更多的知识,但是永远都没有本科时最先看的那几本印象那么深、记得那么牢。因此他强调,本科阶段一定要多啃一些经典著作。在学科方面,他则认为要下苦功夫去学民法、刑法,其他许多部门法都或多或少地从它们上面引申出来。掌握好这两个根本,就好比人有了走路的双腿。
到研究生阶段,他认为,重点要向具体专业进一步靠拢。他以国际法举例,建议不仅要看奥本海《国际法》这样的专著,还可以去看看比较有名的判例。只有把实务和书本知识结合起来,对学科的理解才能更进一步。此外,他还鼓励多写几篇论文,多参与课题讨论,在实践中发展自己。
三、尽其心者,知其性也
博士在读期间,李大朋不仅孜孜于学业科研,而且担任了国际法学院博士生党支部书记的职务,在岗位上兢兢业业,收获了同窗和老师的一致好评。当被问及如何爱学习和工作间找寻到平衡点时,李大朋表示,面对支部赋予的使命,关键还是以一颗服务大家的心去对待,这也是成立党支部的目的之一。当抱着帮人排忧解难的心态去投身工作,许多困难也就迎刃而解了。他还表示,工作和学习其实是并行不悖的,我们要学知识,也要学做人,统观这两点,其实工作和学习没有什么区别。人每天都在学习,也可以说每天都在工作。
在学习与工作之暇,保持规律的作息和掌握科学的解压方法也是督促自己走的更远的重要因素。李大朋常常用快步走来缓解疲劳。尽管每天的活动范围并不大,但他总能坚持走上一万多步,保证自己拥有一个强健的体魄。他还有一个个人发现式的独特习惯,每过一段时间,就会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那里,感受呼吸和血液循环,进入一种放空的状态。他感觉,一个人很自然地坐在那里,思维就会更清楚一些,很多问题也会茅塞顿开。
他还笑称,自己此前前往莱顿大学访问的经历,和日常的冥想有很大的相似之处。到了荷兰后,他最直观的感受是,自己可以一心一意地去做事,每天按时醒来,紧接着就开始看书、学习、研究,脱离了原来的社交圈,以一种高度规律的状态投入到做学问中。一年下来,就好像做了一场美丽的梦。不管什么时候,一旦安静下来,想问题的角度、深度其实都比嘈杂的时候要好很多。
李大朋感慨道,求知就像走夜路,外面一片漆黑,自己得凭感觉摸一点、了解一点。如果遇到自己没碰过的领域,就会隔行如隔山。他笑道,本科的时候修完课程、考完司考,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会了。但是其实慢慢地研究下去,就会越发觉得,这世界除了自己掌握的地方还有点光明以外,其他地方都是黑暗,一如常说的“所知越多,未知越多”,却也越发催人奋进、激人昂扬。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作为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李大朋用他的言行与成就,生动地展示了一名学者应有的风度和秉性。正如他赠与青年朋友们的寄语那样,一个人只有看得远、立大志,知道自己的使命和担当,才能跨过眼下的坎坷崎岖,才能决定人生之路延向何方。又是一年秋风起,鹏举万里正当时。对李大朋而言,前路虽然依旧漫漫,但他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征途。
撰稿:吴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