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0月14日,“国际法学院‘国际法大讲堂’英文系列讲座第63期The United States, China and International Law”在中国政法大学(学院路)科研楼B211举行。讲座特邀宾夕法尼亚大学StephenA. Cazeni法律与政治学教授、东亚研究中心主任、东亚外交政策项目主任、当代中国研究中心副主任JacquesDelisle教授作为主讲人。国际法学院院长、教授孔庆江担任本次讲座的主持人。晚上七点讲座准时开始,现场座无虚席,JacquesDelisle教授围绕“The United States, China andInternational Law”做了精彩讲座。
首先,Jacques Delisle教授从宏观角度,围绕政治、经济和法律解读了中国的经济改革和法律发展与政策变更的关系,为本次讲座做了背景分析。二战后形成的国际法体系下显然正处于某些紧张压力之下。从中美关系来看,中国融入国际秩序经历了从完全不接受国际法到逐渐开始加入国际组织的阶段,尽管美国坚持诟病中国怠于执行国际法、搭国际法的便车,不可否认的是中国的确正在接近所谓的国际标准。JacquesDelisle教授指出目前在中国致力于提高话语权,进一步融入国际秩序。
接着,Jacques Delisle教授从国际经济法、国际人权法、使用武力进行干涉、海洋法四个角度对中国、美国及国际法的关系进行了分析:
第一,在国际经济法领域,中国在过去几十年先后加入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1947《关税与贸易总协定》、《服务贸易总协定》,甚至接受超WTO(WTO-plus)的条款,国内法经历了巨大变革,中国的投资法尤其在准入条件、准入领域等方面明显更加自由、开放。目前中国致力于谈判的双边投资协定(BilitaralInternational Treaty,以下简称“BIT”),尤其以中美BIT为例更加开放、侧重投资,甚至可以说起到了类似当年WTO法倒逼国内法进步的作用。尽管出于国情不同的原因各国对国际规则的理解存在巨大差异,但是JacquesDelisle教授表示美国仍然认为中国是在改变国际法而非创造国际法,人民币不仅仅补充货币体系而且试图代替美元,因而深深忧虑。值得一提的是在投资法领域,中国的安全审查在更加宽松的外资环境下仍然受到批评,而对此美国也逐渐重视国家安全审查,尤其针对来自中国的资本。
第二,在国际人权法领域,尽管中国做出大量积极主动的努力,包括认可人权具有国际普遍性、加入《经济、社会及文化权利国际公约》(1976)(International Convention On Economic Social and Cultural Rights)等等,但不同于国际经济法的是,美国仍然指责中国尚未踏入国际社会认可的人权法道路。而这些分歧恰恰是中美在国际人权法对话中的核心冲突所在。具体来说:(1)双方对于人权的定义仍然存在冲突,即国际人权的保护要求怎样的规则?(2)中美双方在人权保护侧重点上迥异。美国更加侧重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中国则更加侧重经济、社会文化权利等等。
第三,在武装干涉方面,中国在外交中一直奉行和平共处五项基本原则,高度尊重国家主权,认为在联合国授权的前提下实施武装干涉才是唯一的合法途径。美国固然认同联合国的授权是武装干涉合法化的理由,但相反的是,美国认为在很多其他情况下,武装干涉是合法可以接受的。比如保护责任(Responsibilityto Protect),比如在本国未能或者拒绝保护人权的情况下等等。而美国同样也是如此实践的,美国实施的大量干涉行为均缺少正当理由并且缺少合法程序。美国在国际法背景下干预中国坚持认为属于国内领域的事务显而易见的例子包括针对科索沃、前南斯拉夫、苏南、利比亚等等,也包括中国与台湾的关系。在以上例子之下,JacquesDelisle教授认为可以说国际社会出现了倾向于美国价值观念的对于武装干涉合法标准的理解,即的确存在某些未经联合国授权的武装干涉是合法的。
第四,在海洋法领域,在《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以下简称“《公约》”)的管辖权方面,中美存在明显分歧,美国坚持狭窄解释《公约》的管辖权,而显然此次南海仲裁案明显背离了美国的理解。教授进一步指出,国际社会对海洋法的分歧本质上还是在控制权方面,比如航行自由权。最后,教授指出很多领域仍然是新兴的,国际法仍然无止境地在发展演变,包括反恐领域、环境和气候变化领域,以及网络空间等等。
讲座最后,在座学生踊跃向教授提出问题,教授对大家的提问做出回应,认为中国逐渐深入地融入国际法是所提问题的原因之一,而中国的现行做法是否与国际法兼容还有待观察“一带一路”、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以及人民币国际化的运行和作用。此外,还对学生们提出的关于中国加强话语权目前仍存在的问题、《中国入世议定书》第15条的解释问题做出了耐心的解答。
本次讲座聚焦国际投资法、国际人权法、使用武力干涉等领域的前沿问题,更以美国视角出发理解中国的行为,以中国的立场反观美国的态度,对于阐明当前的国际秩序发展形势、启发学生对国际秩序的理解具有重要意义。晚上九点,本次讲座圆满结束。